古代某县,有个叫朱七儿的年轻人,他是个贪婪而且懒惰的地痞无赖,从前本有点家底,但是全被他败光耗尽了。他只好白天在街上行乞为生,到了晚上就躲在破庙里睡觉。 县城有一个好行善的员外,叫作单欣。他见了朱七儿,心生恻隐,施舍给了朱七儿几百钱,嘱咐道:“你把它当作本钱,从今往后,你还是找个正经的营生去做,不要整天行乞了。这不是长久之计。” 朱七儿见了钱,两眼放光,嘴里连连称是,不住地答应着员外,接过钱就离去了。但他仍然没有改掉以前的习性,钱一挨手就马上花得精光,第二天照样还得行乞,重蹈覆辙。 朱七儿自觉无颜面对单欣,因为害怕他的盘诘,于是远远躲避到另外一片地方去继续行乞,和单欣的家隔着无数条街,基本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。 这天晚上,朱七儿进入了一座孔圣人庙去过夜,因为上无衣被遮体,下无席草铺垫,他就爬到孔圣人的塑像上,把圣人头上的冕冠摘下来烧火取暖。 第二天一早,朱七儿被守庙的老头拿住,扭送到官府去治罪。县令得知后大怒,吩咐左右对朱七儿用大刑。朱七儿唬得面目焦黄,连声哀告道:“老爷息怒!只要您饶了小人这次,小人可以为您带来一笔不菲的钱财。” 县令不禁大笑,嘲弄道:“你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,怎敢为了免去刑罚而妄言至此?再要胡说,本官额外再赏你加倍的刑罚!” 朱七儿却说:“老爷,本县有个读书人傅生,他家财资丰厚,县里人人尽知。我上他家走一趟,就能为您送来一笔财富。” 县令听朱七儿说得煞有介事,又加上他苦苦哀求,也就格外开恩,释放了他,限他三日之内把那笔钱财送过来,否则就仍然要施加酷刑,打掉他大半条命。 朱七儿径直来到傅生家门口求见,傅生刚一出来,朱七儿就把他拉到一个隐蔽无人的角落,悄声低言,要求傅生给他五百两。 傅生大怒,欲要理论和分辩。不料,说时迟,那时快,朱七儿却抽出刀来,割伤自己的手臂,扔下刀,忽然大叫道:“快来人啊,傅生要杀人了!” 路上的行人听见呼喊,纷纷围过来凑热闹。傅生明知是朱七儿诬赖,此时却百口莫辩,只好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县衙。 县令看到是朱七儿和傅生的官司,顿时领会了朱七儿所说的一笔财富是什么,于是来了个囫囵判案,责令傅生给朱七儿赔偿五百两银子,以疗养伤情。 傅生明明是遭人诬陷和讹诈,却苦于没有任何人能够为他做证,要是不认罪,只怕在监狱里待着也是屈打成招,百般无奈之下,只能认罪,掏了五百两银子。 朱七儿拿到钱财后,马上又转手给了县令,以赎前日毁坏圣人塑像的罪名。 傅生回到家后,心中气闷难平,见了好几个同窗好友,述说自己被人讹诈的委屈经历。 其中有个年长些的书生,仔细听了案情,说道:“依为兄看,朱七儿自己刺自己一刀,即便要判赔偿,也不应该是五百两之巨,这个数目,即便是杀了条人命也赔偿得过了......这必是朱七儿与县令事先商议好的,他们下套设局,讹诈你的钱财。这钱八成也落在了县官手中......” 傅生听了,恍然大悟,不禁道:“原来如此,小弟我实在心有不甘,不知如何能出这口恶气呢?” 年长书生略一沉吟,又说道:“不如这样,我们暗中散布谣言,就说这朱七儿白白自己扎了一刀,一分钱好处也没捞到,对县令心怀不满,经常抱怨。如此一来,县令为了自己的体面,一定会让朱七儿闭嘴。傅老弟,你的委屈也可稍解了。” 众位书生都是来自县城的各个方位,他们一回到家,也就真的开始散播起谣言来,很快城里就有了风言风语,都说是朱七儿对县令的贪婪和酷烈很是不满。 风声传到了县令耳中,而此事只有他和朱七儿了解内情,不是他干的又是何人?县令气得三尸神暴出,马上派出衙役缉捕朱七儿到县衙。 朱七儿以为自己帮县令得了钱财就平安无事了,谁知平地声波,再次被带进了官府。县令看到懵懂浑噩的朱七儿,更加火冒三丈,立刻不容分说,问了个诬陷县官,以下犯上的罪名,狠狠地打了他四十大板,像被宰割的牲畜一样被扔进了监狱里。熬了三天,朱七儿就悲惨的死去了。 朱七儿移害于无辜人,固然可恶,但也是为了躲避那致人或死或残的酷刑而不得不为,当中也有可怜可悲之处。一无所有的人,真出了事的时候只能是任人杀戮,那么道德比起生命来就真的微不足道了。 傅生虽然枉受冤屈,但他有万贯家财,有聪明机智并且乐于助人的朋友。虽然没有享受到十足的公平,但比起很多人已经是幸运了。 县令则是当地的“牧羊人”,是彻底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,享受了一切特权的人。不论是朱七儿还是傅生,都是县令牧下的羊羔。 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:http://www.13801256026.com/pgzp/pgzp/6322.html |